梦的色彩
灿烂的金黄,不断摇曳着落落的梦。
——题记
朵朵金黄的小花星星零零的散落在一丛绿茸茸的草地上,微微摇曳着初春阳光懒幽幽洒下的丝缕缕的金黄。落落手托下巴,轻抬稚嫩的脸,阳光洒落上,透给落落久违的温暖,透过矮矮的泛绿的玻璃窗,向着那些微小的生灵,落落不禁心生怜惜。稚嫩喧嚷的声音又在落落耳畔回响:“苦菜花,苦菜花,地里长,没爹娘,一心只想胜太阳!”
想到这儿,落落不禁心里一紧,浓浓的眉毛低落下去……
“落落,艾落落……”
落落被惊醒,茫然回过头,接触到言老师犀利的目光,脸上一阵滚烫,深深埋下头去,用泛着黄缘的课本遮住她心虚的目光。言老师无奈的摇头。
“艾落落同学,学校门口有人找你,快去吧……”
落落笨拙地站起,本来简单的动作让落落做的十分别扭,红着脸跑出了教室。言老师轻轻摇头,默默叹息,像落落对那些苦菜花一样,心生怜爱和惋惜,同样清楚,午饭之前,落落是不会回来了。
落落踩在长满野草芽儿的小路上,那星星零零的欢快感染了她,不自觉的轻轻踮起脚尖,环视四下无人的校园,落落轻轻张开双臂,有些羞涩的舞动着娇小的身体,像是那欢快的.苦菜花,在金黄的阳光下摇曳着自己那片小小的绚烂,小小的欢快……
不远处,模糊闪动着人影,落落再次被现实拉出那个忘我的世界。她只得失落的放下双臂,正了正破旧的衣角,向校门口走去。她知道那个人是谁,也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,在她看来,一切不过是出于施舍。
“落落,我的女儿,想死我了。”那是个高个子的中年妇女,衣着整洁,光亮,浓浓的眉毛,干净的脸。
落落不情愿的走去,女人一把把落落拥入怀,用有力的双臂仅仅包裹住落落瘦弱的身体,声音有些哽咽。
落落没有反抗,没有拥抱,她感到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涌动,落落努力用理智抑制着,泪水在眼眶打转,又被无情堵截,带着冰冷的温度回流,可她却又发现自己是那么无力,无助。
女人擦了擦泪水,牵着落落粗糙的小手向学校的反方向走去。
“走,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……”
一路上,女人不断发问,不断关切——“最近怎么样?”“学习怎么样”“都瘦了”……
落落只是轻声嗯哼着,双手紧握成拳,小小的手心被指甲掐得通红。
“对了,看妈妈给你买了什么。”
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,小心打开,一双洁白的舞蹈鞋安静的躺在里面,落落心里好是欢喜,又无限难受。
“知道你喜欢跳舞,妈妈特意给你买的。”
落落低头看了看自己磨破的青布鞋,一时不知所措,最后,女人把鞋子硬塞到了落落手中。
女人走了,落落提着大包零食和鞋子走在回家的路上。每次临走时,女人都说:“别太想妈妈,等到零食吃光了,妈妈就会回来。”可女人送来的零食一次比一次多,看落落的次数也越来越少,落落竟有些伤感。
破旧的房子,篱笆围的院子,院子的墙沿杂乱得堆满了酒瓶,落落恨极了它们……
“回来了……”屋里的男人醉醺醺的嚷“提的什么?那女人又给你东西了?”语气有些气愤。
落落轻轻点头。
“谁让你拿的!给我扔了!”
落落没有动,默默站在门外,低着头,手心发冷。
“听到没!”男人丛屋里冲出来,一把抢过零食,远远的抛了出去,撒了一地。落落吓得发抖。
“还有那个,给我!”
落落犹豫了,紧紧抓着舞蹈鞋,一动不动的站着。
“给我!”男人没有抢夺成功,一时怒气冲天。
一个耳光向落落打去,干净稚嫩的脸上顿时留下深红的手印,落落怕极了,只觉得左脸像是燃烧般的热,可却没有哭。
一阵拳打脚踢之后,落落被关进了屋子。男人摇摇晃晃得走出院子,渐渐化作一个黑点,消失在远处。
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,洒在床上,这份静谧也难以给落落些许安抚。
月光与黑夜的边界稳稳地摆在落落身前,落落是无限接近光明而有处身黑暗角落的小花。黑夜轻抚落落的伤痕,她累了,浓浓的睫毛下湿润着,落落像这夜般静谧安详的睡了,只有那时,她才能找到灵魂的栖息。漆黑的屋子里,落落紧紧抱着那双洁白的舞鞋,想寻些温度,温暖她心里那个冰冷的世界。
那晚,在落落的梦里,有大片大片的苦菜花,大片大片的金黄,落落身穿大大的白裙子,长长的马尾甩在背后,轻轻踮起脚尖,用那双洁白的舞蹈鞋轻盈的踩在柔软的土地上,沾着草香,映着金黄,落落灵巧的身子舞动着,像极了柔美的阳光,跳跃着,自由的舞动着……
窗外,小小的苦菜花在月下迎着夜风摇曳,耳畔又响起那个声音:
“苦菜花,苦菜花,地里长,没爹娘,一心只想胜太阳!……”
落落的梦是绚烂的金黄……
淄博市文昌湖区萌水中学初四八班 张凯迪